大阪大学有三个池塘,其中两个和国际交流会馆比较近,每天出门都要经过其中一个中等大小的池塘,看着数只乌龟迎着朝阳出来活动。下午回来再次看到乌龟们在池塘里自由自在的嬉戏玩耍,它们警惕性不是很高,只要你不用石头对它们恐吓,它们通常不会在意你如何观赏它们。晚上出门散步,经过另外一个更小些的池塘,池塘边有灯光和延伸进池塘的木质游乐场,游乐场是日本学生聚会的首选,经常有告示贴在游乐场附近的树干上,某月某日某时某研究室要在此处烧烤之类。在这个小池塘里大约有几十只乌龟,只要有人在护栏边一站,它们就争先恐后地游过来,抬头向你要吃的。大约是烧烤的学生经常喂它们烤肉吧,和国内宾馆的金鱼似的形成了条件反射。呵呵,我们每次看到它们那个贪吃的样子就好笑。
回想家乡的池塘里有乌龟的年代应该是20世纪80年代初的事情了,那是市场经济还不是很明朗,老乡们传说吃乌龟要黑脖子,几乎没有人会把乌龟当做食物。每当太阳出来,乌龟都会集中在池塘中央晒太阳,形成一个很大的圆形。不清楚是某年某月,外面来了一位捉黄鳝的老头,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,把这些乌龟一网打尽,两只鱼筐里全部是乌龟。很快,乌龟、王八值钱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了,一只野生的王八价值百元左右,而那时小学教师的月工资只有70-80元。短短两年的功夫,乌龟和王八在家乡彻底绝迹,至今没有发现哪里有它们的踪迹。不仅是乌龟王八没有了,河里的鱼虾也几乎遭受了同样的命运,如今家乡的河里几十种鱼类灭迹,只剩下最常见的小白鱼。每年春夏都会有农民用剧毒农药毒死小白鱼和河虾,乘坐早班车送到城市去卖。以前随意掀开河里的一块石头,都会出现数只青虾或白鱼,现在却是胖滚滚、肥嘟嘟的爬虫,叫人悚惧。每次回家看到河水一年比一年浑浊,虫子则出奇地多,鱼虾渐渐稀少,估计河里鱼虾绝迹的日子应该不会远了吧。我曾经告诉一位毒死鱼的老乡,如果缺钱我帮你一把,虽然我不富裕,几百元还不是问题,请你不要再这样害人害己了。他恼怒地回绝了,并且振振有词地说,现在谁还想着明天,谁还在意他人,谁还不是能捞就捞,言下之意我也不是好鸟!
有一次在泰国曼谷开会,看见市中心公园里有池塘,池水里漂着很多乌龟,有的可能因为天气太热,也可能是水太脏死亡,发出一阵阵恶臭,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此次,在大阪大学看到的乌龟不少,生存状况却是让人放心,它们看起来很享受安静平和的生活。不知道,家乡的乌龟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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